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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炫技 (第1/2页)
一般人下意识里,都以为读书人为了科举要发奋攻读四书五经,其实严格来说并非如此。 四书五经里也是有区别的,其中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这四书是必修课,所有读书人都要通学的。 而诗、书、礼、易、春秋这五经是选修课,打算走科举道路的读书人只需要学其中一经就可以了,并不需要五经全学。文天祥有诗云“辛苦遭逢起一经”,就是这个意思。 所以读书人之间问“治何经典”,往往含义就是问对方学的哪一经,从这里再引出话题来。 之所以不问四书问五经,大概是都学四书没什么差异,五经互相不同的话,或许容易找话题聊得起来。 对这个问题,范弘道作为有秀才功名的读书人,当然知道怎么回答。还是如实答道:“读过春秋。” 申用懋挤出一点和蔼的笑容,微微颌首道:“圣人笔削春秋,其中蕴含微言大义,古今贤人甚至能引春秋决狱事,你可要仔细体悟,当有所得。” 这完全就是老前辈勉励后进的口吻了,虽然申用懋比范弘道也就大个七八岁。伶俐的人都明白,这次会见谈话也就接近尾声了。 范弘道越发深深地感受到,这次会面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词:敷衍了事。换句话说,申用懋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。 就连他点评《春秋》勉励自己这几句,也是听到耳朵出老茧的套话,一点用心都没有。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,反正范弘道觉得自己今天混的挺憋屈的。他想了想回话道:“前辈此解,在下大不以为然。” 申用懋微微讶异,不想套路演练出了点意外。按道理说,范弘道这末学后进应该唯唯诺诺几句才是,但实际上的答话却近乎于顶撞了。 范弘道继续答道:“一部春秋,不过是春秋一时的史书而已,与普通史书没有什么两样,若视为圣人真言而奉为圭臬,与刻舟求剑有何异哉?” 范弘道的话虽然字面意思简单,但涉及到一个最深邃的学术问题,就是经史之别。 所谓经史之别,意思就是到底应该将四书五经视为经书,还是当成普通史书一样对待? 这不仅仅是抠字眼而已,正是涉及到学术的根本路线区分。视为经书,那就是真理了;若当成史书对待,那就是批判性阅读的材料。 当然在目前大环境下,以经为史的观点还是偏于非主流的,就连号称接近圣贤的王阳明也不敢彻底扭转。 申用懋只不过是个平常水准的读书人,算不上什么精深的学问家,从中举到登进士第,都离不开父亲的影响力。 此时他猛然听到范弘道的观点,竟然一时接不上话,只能含糊道:“你这议论仿佛听过,前贤王阳明似乎说过,五经亦史也。” 范弘道察言观色,便知道申用懋不太擅长经义理论,暗中冷冷一笑,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 其实他也不是专家,只是普通的文科生而已,但是好歹后世研究观点浩如烟海,抄几句出来压制下普通读书人还是可以的。 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