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当官那些年_第五十章 定义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

   第五十章 定义 (第1/2页)

    “军器局的枪支弹药在哪里?”陈惇问道。

    “都已经搬到了府衙里。”张望回道:“已经给江南总督行辕送了信,他最迟明天下午一定能赶来。”

    陈惇松了口气,“首祸者该死!”

    王廷却不赞同:“我看他们这一次起事,是因为阉竖催缴太甚,逼得百姓不得不反。孟子云,民重君轻,社稷次之,我看他们没有错。”

    陈惇扶额道:“大老爷,这次的起事是出于大义不错,只是组织、分工、酝酿都有太大的问题了,自始至终没有将万余人的群众行动控制在理性的范围内,在痛惩天怒人怨的太监和税官的时候,殃及了无辜者,无数人又在其中浑水摸鱼,所以一场正义行动因失控变成了破坏力极大的骚乱。从朝廷的角度看,这次事件是明目张胆的暴力抗法,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,影响非常恶劣,后果很严重,朝廷必将严办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,大老爷要知道,”陈惇深吸一口气:“其实这本来是个‘阶级矛盾’,但现在是要往‘官民矛盾’来走了,如果大老爷的决策不能使他们满意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决策?”王廷并没有听懂。

    这时候,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嚷,果然是市民队伍围住了府衙。大部分人其实心里很清楚,参加抗税的人数太多,无法约束,已经引起抢掠平民的打砸事件,在朝廷那里肯定已经将他们视为乱臣贼子,很快就要来镇压平叛了。

    他们一合计,还是得由苏州的知府大人来挑这个头,由他出面向朝廷上奏,洗清这次事变。于是几名头领簇拥着沈光德,扣了大门,其他人远远退下一百米,表示诚意。

    王廷见了他们,当然他对这些人是很同情的,只不过训诫了几句他们的行为太过冲突,导致了无可挽回的冲突。

    陈惇摇摇头,站了起来:“首祸者死,谁挑的头?”

    沈光德道: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你该死吗?”陈惇冷冷道:“你是苏州的罪人,苏州百年繁华,宕于今日,你好意思说自己出于大义?你挑头攻击税官,却没有组织,没有先期准备,没有约束,没有指导,没有预防,从组织群众,到带头闹事,到酿成民变,早都脱离了初衷,如今带着无穷的戾气,演变成毁灭一切、推翻朝廷的风暴,你还想妄想洗清罪名?”

    沈光德道:“税官肆虐,民不堪命,我等倡义为民除害,与民众约定文明起事,否则与乱匪无异,可惜事情脱离掌控,有乱民藉口生乱,我无可推脱,甘愿一死。”

    沈光德低头俯首,但跟他来的首领却不肯认罪,跳起来道:“苏州之所以有今天,难道只是我们的错?如果知府老爷能替民除害,将那孙太监赶出苏州去,我们还用得着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吗?太监在苏州鱼肉百姓,无恶不作,我等期盼父母官为我们做主,可父母官做了什么?保护一方百姓难道不是您的责任吗?如今却要怪罪我等擅自做主,如果您不是尸位素餐,我等还用得着自己做主吗?”

    被人指着鼻子骂“尸位素餐”,王廷自然面红耳赤,“本官忝为一方父母,岂能坐视百姓被中官逼凌,朝不保夕?本官一月之中,不知道上了多少奏疏,全都石沉大海,派出去维护市面安宁的官吏,都遭到驱赶,我又能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“那现在大人可以上书朝廷了,”他们就道:“我们不是故意叛乱,而是出于公愤!只要大人把一切的事情上达天听,如实细说,朝廷一定会体谅我们,不会将我们视为乱臣贼子的!”

    “呵,你们这样不管不顾地瞎折腾完,却让知府老爷给你们擦屁股善后,”陈惇道:“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?你们不用静坐的方式和平抗议,然后通过交涉的手段达到目的,却采用暴力,煽动不明真相的民众攻击织染衙门,事后才想起来告知知府一声,想让知府给你们背书,以为朝廷真的这么好糊弄吗?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几个头领一脸的阴晴不定。陈惇道:“你们要知道,不管你们自己将这次事件怎么定性,在朝廷那里永远都是一场以下犯上的叛乱。如果要知府为你们辩解甚至承担罪责,朝廷不会通融,反而会更加恼怒,因为这就像军队哗变,要挟长官一样;朝廷会认为是地方通过制造民变,要胁中央政府,所以到最后大家是罪上加罪,统统玩完。”

    这下一些人想明白了道理,脸色惨白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所有的叛变其实都要分一个主从,”陈惇缓缓道:“像咱们这一次的事变,我觉得就分为首恶、胁从和不明真相被煽动被利用的群众。按照常理,首恶将会承担所有责任,被朝廷正法,甚至罪及妻孥,满门抄斩。而胁从则将被从轻处罚,百姓则将被宽宥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就看像这些人:“你们都是苏州本地人,家里少则十余口,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