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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宫宴之变 (第1/3页)
满殿哗然,百官瞠目。 敢讥讽二品朝官不要脸,此真乃狂人也! 元修笑一声,瞥那文官一眼,仰头将茶饮尽。 蠢! 拿话坑她,自讨苦吃! 她的聪慧胜于男儿,不喜虚伪才作风冷硬,不过这殿上庸人太多,能懂她可贵之处的太少,正如她所言,确非一路人。 巫瑾低头浅笑,乌发松垂,半遮了微亮的眸光。 元相国目露深思,此人确有树敌之能,只是方才之言是讥讽一人还是讥讽元派?若是前者倒无妨,若是后者…… 尚未思量明白,殿外宫人报唱之声忽然入耳,“五胡使节到——” 殿中又静,百官望向殿外,见一行编着发辫戴着彩珠穿戴花里胡哨的异族人走了进来。为首之人一身墨色宽腰大袍,衣襟袖口滚着雪狼毛,左耳戴鹰环,腰间挂弯刀,眸深如渊,左脸伤疤坏了英俊的容貌,却添了三分冷血残酷。那人进殿,往殿内一扫,文武百官皆有被狼盯住之感。 狄王,呼延昊! 呼延昊身后跟着个三岁孩童,藏青袍金马靴,两条发辫间编着彩络宝珠,小脸儿半低,进了殿也不看人,宫灯照着,脸色有些白。 这孩童便是狄部大王子之子,呼延昊夺权屠杀那夜幸存下来的小王孙呼延查烈了。 两人身后跟着勒丹、乌那、月氏和戎人使节,每部三人,皆耳穿大环,手戴金银,襟前挂着彩珠,腰挎弯刀,雄风凛凛,粗犷彪悍。 呼延昊进殿便寻暮青,暮青瞧也不瞧他,倒是看了他身后的孩童一眼。 呼延查烈走路没有不便之态,小脸儿也不见瘦弱,看来在狄部并未受到虐待。 呼延昊的坐席挨着巫瑾,许因他们皆是异国之人,小王孙呼延查烈又是要入京为质子的,朝中礼官便将他们安排在了一处。 五胡使节入席后,也就喝了盏茶的工夫,圣驾便到了。 宫人一声唱报,五胡使节起身,百官跪迎,片刻后,听御座之上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,“诸位爱卿,平身吧。” 百官谢恩平身,恭立垂首在席后。 “今夜除岁,朕宴众卿,君臣同乐,不必拘着,入席吧。” 百官再次谢恩,这才入了席。 丝乐起,彩衣宫女纤步入殿,宫人捧膳纷入,暮青抬眼,见灯火荧煌,明珠照殿,芳樽兰麝,清歌雅韵。一人在御座之上,深绯里衣,浅黄龙袍,临高望来,人如画,明艳容冶,贵不可言。 两人隔空相望,暮青见步惜欢往御座一侧斜着一倚,托着下颌笑望她,眸光在金殿灯火里显出几分朦胧迷离。 暮青望了一会儿,默默低头。嗯,这角度是挺好看的,但是秀色可餐不代表真能当饭吃,面前有饭菜,还是开席吧,饿了。 步惜欢微微低头,掩了眸底浓沉笑意,抬眼望向百官时笑意已恢复惯常的散漫之态,慢悠悠举起面前金樽来,道:“今夜诸位胡使在,朕宴百官,议和之事且待年后。今夜除岁,朕便与诸位饮上三杯,愿国泰民安。” 百官闻言皆起身举杯,望向御座,歌舞清雅,明珠生辉,年轻的帝王执着金樽,酒光晃着眉宇,叫人看不真切。 越州奉县一事早已传入朝中,陛下在县衙里那一番话早已在天下传开,那帝王之言与这些年来的荒诞无道大相径庭。天下文人、市井百姓之言许不可信,但朝中议和使官之言不可不信。 陛下究竟在演哪一出? 有人不解,当年虐杀宫妃,举朝皆惊,后来行宫广选美男,至今盛京宫中的宫妃都封一人死一人,这等暴君之态怎去了趟西北便成了明君? 有人心如明镜,但依旧不解,元家势大,野心勃勃,昏庸不过是作态,自保而已。元家乃开国之臣,颇重家声,不肯担那乱臣贼子篡朝之名,才隐忍多年未曾起事。若君王昏庸暴虐,不得朝臣百姓之心,多年不改且荒诞愈重,倒可借此废帝自立。若君王乃明君,勤政清明,如何篡朝自立? 陛下年幼登基,先帝在时其父恒王便是庸懦之人,沉迷酒色,先帝曾屡斥恒王乃庸人。披时立储一事朝中争执不下,